別再追著演算法跑：從女先知的預言說起
- Jocelyn Y. Chang 張育嘉
- 5月8日
- 讀畢需時 2 分鐘
文／卦山一號
最近身邊好幾位朋友都說感覺提不起勁，情緒起伏大、身體緊繃，連睡覺都無法放鬆。我原本以為這只是個人的狀態，但漸漸發現這樣的低氣壓似乎正在集體蔓延。也許是因為春天的氣候多變、大地甦醒的氣流還沒完全轉換；也或許是台灣內外的新聞與政治氛圍，加重了我們潛意識裡的震盪。
上個週末，我看了南非藝術家威廉·肯特里奇（William Kentridge）在北藝中心的跨域作品《女先知》。現場舞台結合了音樂、裝置、光影與影像，那是一場無台詞、充滿感官衝擊的演出。作品改編自義大利神話：人們將問題寫在樹葉上交給女先知，她會在葉背寫下答案，但當人們試圖去撿取答案時，一陣風吹來，樹葉飄散：你永遠無法確定手中拿到的是誰的命運。
這一幕讓我深受震撼。
演出結尾，一句話被歌手唱了出來：「我們不要再被演算法餵養。」這樣一個劇場裡的結語，在充滿詩性與符號的作品裡，像是靜電中的雷擊。
我們太習慣搜尋答案：問 Google、問 ChatGPT、問塔羅、問人類圖、問各種神明。
我也問過 AI：「你能列出一般人最常問的十個問題嗎？」
答案出乎意料地：
我該做什麼工作才適合我？
我該分手嗎？他／她是對的人嗎？
請幫我寫一封不尷尬的信…
我想改變人生，要從哪裡開始？
幫我解我的人類圖（或星盤）
這個 Excel 怎麼用？（急）
怎麼改善拖延與建立規律？
我可以信任你嗎？你會有意識嗎？
現在世界發生什麼事？
AI 會不會取代我？
這些問題有趣、也有點哀傷。因為它們指向的是我們好像已經很不習慣，與自己的內在對話。我們越來越快地交出問題，也越來越快地接受標準化的答案。
肯特里奇曾在訪談中指出：演算法是用所有人輸入過的資訊產生的「平均值」，當你將人生交託給演算法，你其實是交出你作為「個體」的獨特性。
藝術家的責任也許不是提供解答，而是保留模糊、擁抱矛盾，用多面向的方式去觀看問題。肯特里奇的素描總是不那麼清晰、輪廓模糊，但你能在那糊糊的線條中看見某種「尚未成形的答案」。那也許才是真實世界運作的方式。
而我們這一代，活在高度資訊透明、但歷史創傷未曾癒合的社會，我們能做的也許不是再追尋更多「標準答案」，而是試著培養出自己的直覺、觀察與思考方式。
因為真正的命運，不在風中飄起的葉子，而在我們是否願意靜下來，聽見自己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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🎧 收聽完整節目請：EP214 大家最愛問 ChatGPT 的十大問題｜威廉·肯特里奇的跨域劇場演出《女先知》來了👉 https://open.firstory.me/story/cm9jn8q2t0fbf01wk3lq938kf/platform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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